首页 » 电视剧 » 海外剧 » 罗家第一季第2集

简介

乔纳森·布罗 安东尼·布兰登·黄,特里斯坦·苟,菲奥娜·蔡 海外剧 其它 2016

原创首发于“澎湃新闻”

情景喜剧《罗家》(The Family Law)改编自同名回忆录,该剧于2016年在澳大利亚SBS电视台首播,讲述了一个华裔移民大家庭在澳大利亚生活的喜怒哀乐。作者罗旭能(Benjamin Law)为土生土长的澳大利亚华裔,他的父母于上世纪70年代从香港移民至澳洲,他则于1980年代初出生于昆士兰州。

《罗家》的原著在我留学澳大利亚之时就已读过,而得知其改编成情景喜剧,则是因为去年年底的《三联生活周刊》上,有一篇关于华人移民题材电视剧的专题报道,那篇文章大篇幅地介绍了这部剧。但除此之外,《罗家》对于中国观众来说依然极度陌生,原著尚未被引进翻译成中文版,剧版在豆瓣上的评分人数少得不足以显示评分,国内视频网站目前也只有A站有无字幕版。

据说罗旭能如今已移居悉尼成为编剧,但长居布里斯班时,他曾是职业作家,也是昆士兰科技大学的写作老师。罗旭能以插科打诨的语言风格和擅长撰写非虚构作品著称,他有个亲姐妹也是职业作家,擅长写情色文学。她曾在昆士兰州立图书馆开过一个写作大师班讲授撰写情色小说的技巧,起名“床笫之间”(In Between the Sheets,名字取自麦克尤恩的同名小说),至于她是《罗家》当中的哪位,大家可以自行对照。

那篇题为《移民电视剧以及海外华人的落寞》的文章(刊登于《三联生活周刊》2016年第48期,作者张月寒)除了《罗家》以外,还提到了美剧《初来乍到》(Fresh Off the Boat),文章聚焦华人海外移民的剧集中边缘化的生活状态,还对比参考了二十多年前火得街知巷闻的《北京人在纽约》。

留学时与罗旭能有过数面之缘,他不但不边缘,还很主流,甚至可以说是布里斯班文化圈的地标性偶像。做个不太恰当的类比——类似于海派清口时期的周立波在上海人民心目中的地位,但罗旭能的影响力稍微小些,他的影响力主要集中于出版写作行业以及他学生的心目中。

有一个能证明罗旭能受欢迎的佐证,是笔者曾经亲身经历的2013年的“布里斯班作家节”。那年作家节的闭幕式原本由另外一位作家主持,后来应台下与会者的强烈要求,改由罗旭能主持。他口才了得,简直有脱口秀演员之风范,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段子手。所以《罗家》中时不时冒出的机趣台词正是他最为本色的写作风格。如第一集中,罗家的母亲珍妮在描述分娩痛苦时,她对儿子说:“就像在你的睾丸上洒上柠檬汁一样。”

受到了《北京人在纽约》《少女小渔》《喜福会》等影视作品和文学作品的影响,以海外华人为主人公的作品中,大家还是更倾向于看到读到吃苦受难的部分。但《罗家》的主人公毕竟是移民二代,有着合法身份并享有澳大利亚本国公民的一切权利。他们的“边缘”并非像父辈一样,是生存危机和居留身份的问题,而是归属感和文化认同的问题。罗旭能作为亚裔之所以可以在西方社会大受欢迎,靠的也是调侃和嘲讽亚裔以迎合西方人的审美。

《罗家》的第一主人公是个叫Benjamin Law的男孩,虽然和原作者同名同姓,原著也是非虚构作品,但这个Benjamin,还是需要和作者罗旭能做出区分。改编成电视剧后,这部作品已经带有戏说的成分,不但罗旭能自己客串了一个龙套角色,时代也放在了当下——剧中的Benjamin参加才艺大赛时,台下的家长拿着平板电脑对之进行拍摄,而罗旭能上中学的20世纪90年代还没有平板电脑的存在。

剧中亚裔演员的挑选,无论男女老少清一色的单眼皮、小眼睛,这是典型的西方人对中国人外表的刻板印象,在真正的中国社会反而并不怎么被待见。而罗旭能在剧集中继续将段子手的风格进行到底,并用自黑甚至近乎恶毒的方式,去揭露大家以为的亚洲人或亚洲家庭的真相。

第一集中,处在青春期的罗家兄弟姐妹好几个人拥挤地蜗居在一间狭小的卧室内,香港有着很强悍的蜗居传统,劏房和笼屋均练就了香港的草根阶层能存活于方寸空间。但事实上澳洲许多地区都鼓励年轻人成年之后可以搬出原生家庭在外进行租房,当地政府会进行适当补贴,至于“蜗居”和“超生”,像是作者为了戏剧效果刻意要为自己家庭贴上的标签,在现实生活中,前者无必要,后者很平常。

虽然剧中不乏对父亲兢兢业业工作、母亲勤勤恳恳持家的描写,但对这对亚洲中年人陋习的描写,却是在如今大部分的华语影视剧中难以看见的:剧中的母亲总是喜欢和几个中年妇女用粤语嚼舌根,化着俗艳的妆、戴着圣诞树装饰品一般的夸张饰物在公众场合大声喧哗;开中餐馆的父亲则更让人瞠目结舌,他会在自家中餐厅的厨房用大蒸锅煮内裤,告诉儿子这是在杀菌。

每当碰到这种场景,剧中的Benjamin总是一脸呆萌状,虽然嘴上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满满的不解和不满。表面的幽默实则充满了讽刺,在Benjamin眼里,他和他的西方小伙伴一样,不懂为什么“你们亚洲人”会那么奇怪。

移民二代遭遇的文化身份危机,在于他们认为自己属于西方人,可是却不被西方社会认可。笔者留学期间,已经数次遇到不谙中文的华裔艺术家用戏剧或舞蹈作品来强调自己的西方身份,并与东方身份进行切割,就像那些出生在香港的内地移民二代,也急着和家乡的“穷亲戚”们撇清关系。

至于剧中被解读为“父母为子女做出的牺牲”的中餐馆,或许那只是移民的工具——许多打算定居的人,就靠买下或顶下当地的杂货店、便利店、餐厅来进行创业移民,这点可不局限于华人了,还有韩国人、日本人、印度人,中国城满地的亚洲餐馆和亚洲超市就是这么来的。

在布里斯班,日出日落去南岸公园或乔治王广场逛一圈,中国大妈们做瑜伽的有之,跳广场舞的有之,在各种公益机构做志愿者的有之,为子女任劳任怨付出的,大概也只是少数,其中就以剧中这位罗家大妈为代表。可即便现实生活不像戏剧作品那么残酷,亚洲人很难融入西方主流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亚洲人依旧聚居、形成社群,就像西方人也很难理解亚洲文化、并介入亚洲人的群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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