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大利阿尔卑斯山严酷的雪地景观中,一名年轻的技术人员来到这里修理一个受停电困扰的村庄的发电厂。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失踪。
埃米尔·库斯图里卡的电影,只要一问世,都会引起影迷的极大兴趣。
他出演的《寒冰森林》(2015),却一反他常态的狂欢,专注于斯洛文尼亚与意大利接壤的阿尔卑斯山区,让人多少有点小小讶异。不过,静下来,也觉理所当然,仍与前南地区的历史相关。
影片的音乐极为震撼。酷爱音乐的他,在冰雪山地又找到了用武之地。仿佛乐声响起,森林中的雪挂,即纷纷滑落。诗化的符号,漫漫飘荡于茫然无措的林海雪原中。
1994年,生活于前南地区的各族纷纷通过边境,偷渡到意大利,以求活路。当时,一个叫法宁的小男孩,在哥哥的呼唤下,尽力挣脱蛇头,逃到了意大利,却目睹了哥哥被杀的悲痛场景。20年后,法宁已长成壮硕的大小伙。他再次来到白雪皑皑的山区,在一家发电厂谋得一份修理工的职位。而谋杀亲人的刽子手就在其中。
这时,被意大利警方沠来的漂亮女警员拉娜,孤身以摄影师之名来到此地观光旅游,自然引起旁人注意。原来边境的偷渡犯罪一直就没停止过,只是对象大多为来自北非的偷渡客。蛇头却还是那批老手。酒吧成了这些大山中各色人的欢乐家园。
由此,拉娜与法宁也发生了一段寒冰森林中的激悦温情。这可视作孤男寡女瞬间生情的自然结果,并非常态下的日久生情,更不可期待生生世世长长久久。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谁也不敢懈怠。只有当最后,拉娜主动承担了法宁杀人的恶果,一切铺垫也就顺理成章。情感在这起了质的微妙变化,并非只是拉娜一时昏了头。
复仇只是人类的老话题,并无新意。这次,库斯图里卡的眼光放在斯洛文尼亚与意大利边境的雪山,显然有着与以往不同的拍摄思路。放弃喜感,选择静谧的凛冽诗意,至少也是突破自我过往的一种大胆尝试。我们不能总拿他的《流浪者之歌》《地下》等片比较。
越是闹热的电影,越是要有宁静的内心。谁能体察库斯图里卡在《地下》夺得戛纳“金棕榈”之后的落寞呢。况且,那年希腊电影大师安哲罗普洛斯的抱憾失望而归。对他或多或少也有触动。毕竟很多人认为《尤里西斯的生命之旅》胜过他的《地下》。
我想,饱受西方争议的他,却一直生活于西方,这无疑会让他感到自己只是一个外来者,因而对自己并不总是满意的。他近年已返回祖国贝尔格莱德居住,眼界仍无比广阔,这是一种可贵的达观。寒冰森林,是否也是他感到被冷落后的幽幽心境,或者就是他一种意志的表达。无论如何,在冰雪大山中拍摄的艰苦,想必对于一个已六十岁的人来说,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也是他拍摄电影的认真之处。有这股劲,他必会走得更远。
2015、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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