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文鸿毅
夏天,北哥
国产剧
内地
2020
电影原名叫《魔术外传》，送审广电之前顾长卫原始剪辑的版本为150分钟。3月份召开首场发布会，正式更名为《最爱》，公映版本时长因为众所周知的广电限制与商业考量缩至100分钟。4月底陆续有业内人士看片后交口称赞，但相对于其他国产大片，宣传这一块做得不甚理想，宁财神，毕成功等影评人颇有微辞。5月5日首映礼，众主创的圈中好人脉带来了堪比华表红毯的明星阵容，影毕后名演员大导演们第一时间上传微博发表正面感受，口碑效应逐渐放大，拔高普通观众的期待与期待。电影主创更难得的9日跑10城，城城参与场场均在，显出无论是电影本身还是演员集体的巨大真诚。也难怪有人高呼：“票房不过亿，天理难容”。《最爱》单看已是上半年华语电影市场的难得的佳作，但电影的叙事却因为删减的50分钟出现了缺口和小小遗憾。对于顾长卫这样一部有野心有人性有诚意有生命的作品，自然该有更高期待。在对同步上映的纪录片《在一起》以及剧组参与录制的各综艺节目的研究后，现对部分删减段落做出猜想。1.赵小鑫为何死亡？老柱柱新药何解？ 故事大背景 最不该删的10到15分钟影片一开头赵小鑫的死亡，大多数人觉得莫名奇妙，或是直接归结于热病发作。其实罪魁祸首是放大镜下的那颗番茄（或许是柿子）。首先小鑫的爸爸即赵齐全虽然是带来整个娘娘庙热病的根源，但从他不让弟弟卖血就可看出，他知道卖血的最坏结果，作为血贩，他比村民们更懂得一次性与长远性投资的区别，他患热病的几率几乎为零，小鑫又谈何被传染，况且他还有一个把美好城市生活绘于纸上的健康女儿。从后面齐全和得意拿着砍刀镰刀在村里骂爹骂娘寻找凶手的反应就可看出，那是一颗毒番茄。小鑫是中毒而亡。为什么？这就是前提背景交代的缺失。个人猜想，最开始本应有对齐全年青时不甘贫穷的性格刻画，他不满父亲和弟弟的安于现状，一边做农活找媳妇，一边想着山外的世界。有一天他无意闯入外界的繁华，诱惑和机遇纷至沓来，他把卖血这件新鲜事带回了村里，村民们一次性拿到了之前可能要劳作一两个月才有的报酬，在卫生状况极其恶劣亦没有防护措施的条件下疯狂卖血。或许是针管的问题或许是脏血从外面输了回来，不久之后，村中不少人都感染了热病。于是，村人纷纷将矛头指向齐全以及赵家人。齐全因这样的仇恨与被仇恨在唯利是图的路上越走越远，赵家人也饱受非议排挤的折磨。《在一起》中有一段小鑫在草丛中大哭的戏，如果预想没错，那是孩子被欺负后的委屈。也许这十分钟里还有对老柱柱的一些描述，他曾是娘娘庙小学的校长，在村里德高望重。因为齐全，这些境遇急转直下，他难以接受，所以他谎称有新药治热病了因为他企图平息这场风波回到从前，所以他在谎言被揭穿后逼着齐全向村人下跪赔罪因为他发现一切都无济于事，所以他决定聚集所有热病患者照顾起居因为发自内心的负罪感。这是一种自私又无私的心态。镜头行至此，再观片头，便不再突兀。电影原名《魔术外传》，自然是有很多荒诞的情节和镜头。所以对小鑫的出场与死亡刻画得相当特别。被删减的这部分里相信以顾长卫的独特视角和濮存昕的突破演绎，也会有不少出人意料的镜头连贯。而蒋雯丽在受访中多次表示濮存昕会因此戏获得最佳男配，我想一定是将被删减的戏份综合考虑后得出的结论。若无删减，濮存昕会是《最爱》里除章子怡郭富城外戏份最重的人，有半个主角的分量。也可以说，《魔术外传》有两条线，琴琴和得意的爱情，还有齐全的贪欲。2.赵得意究竟爱不爱商琴琴？ 或是被剪或是欠考虑或是故意安排5月7号看完第一遍后，一直在想这样一个问题，得意是不是真的爱琴琴。电影里将琴琴对得意的爱拍得毫无退路，她老公嫌弃她得热病对她拳脚相向，她回娘家叔嫂不理她，连她娘也避开。得意无疑是她唯一的依靠。但得意不然，他的妻子虽然也躲躲闪闪，但从未提出过离婚。得意进了学校就开始在门板上划着正字，把郝燕没来看他的天数记得清清楚楚，说明他至少心里对妻子有挂牵有期待有埋怨。琴琴丈夫来捉奸的时候，把门一关，门板上已是密密麻麻几十个正字。得意记的是这样的期待埋怨还真是他口中的“多活一天是一天”在前后台词的误导下有待商榷。于是一个心里有牵念，妻子念旧情的男人怎么就能放开过去，去惊天动地爱上另一个女人。甚至还有身为父亲的责任在肩，又怎么能面对哭泣的妻子和不懂事的儿子狠下心把婚离了。怕是只有那句老话“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才能解释。在我看来，得意和郝燕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她知道我得病以后一年多连手都不让我碰一下。”所以才在屋顶霸王硬上弓促成了他跟琴琴的开始。于是又是一个结论“男人都用下半身思考”。影片中在对爱情的描述上，甚至把初恋情节都展现出来。琴琴被丈夫扔进学校楚楚可怜的样子得意隔着窗看呆了（不确定他有没有咽口水），他为表心意几次把大衣脱下来给已经穿了两件毛衣的琴琴披上，他几次为了在琴琴面前展示自己或积极或有能耐或幽默的一面在众人面前大声说话耍猴戏。这很容易想起五月天的一首歌《我又初恋了》。面对琴琴这样一个被形容“浪啊浪”的爱漂亮的女人，“男人最喜新厌旧了。”所幸，这个爱情故事发生在“热病”这个大背景下，于是一切也都有了理由。两个身患绝症的人，被世界抛弃了也抛弃了世界，时日无多，趁活着及时享乐。堂堂正正地结婚，有了结婚证死了也能葬在一起，不管是半年，半个月，都可以有个像样的家。影片的后半段至少能说明得意对琴琴是从欲望转向了真爱，他牵着琴琴的手听她一遍遍读结婚证上的内容流下的那滴眼泪让我相信了，连那残忍的终结自己的方式都不会被认为是出于愧疚，因为在这之前，琴琴就已经是他的最爱了。电影的英文名几度更换，最后定为《Love for Life》，已经完整传达了二人的爱情真谛。这是以生命为前提的相爱，也难怪他们互称爹娘都那么自然。但我更愿意相信影片中那些得意遭受的歧视不公，妻子的冷暴力，儿子幼稚伤人的疏离被广电认为过于残酷黑暗而要求删掉，这样这段“最爱”才真的站稳脚跟，而非鸡头凤尾。还有可能是，“得意夫妻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这样的情节太鸡肋无法给予更多细节描绘。3.配角个个出彩却导致前半段稍显分裂 个个都被剪，魔术荒诞不在《最爱》或者说《魔术外传》要传达的主题远不止“趁活着，我们结婚吧”这么简单，作为第一部搬上大荧幕的关于艾滋病的电影，顾长卫的眼界野心当然不可能只是单纯叙述一个“生死绝恋”的故事，妻子蒋雯丽多年做“防艾滋病大使”的经历让他决定去关注这个特殊的群体，并以此带出众生象。前半段的群戏，稍显分裂但幕幕叫绝，每个人都贡献了精彩的表演。濮存昕的赵齐全自不必说，蒋雯丽饰演的粮房真正独立的镜头只有两个，但一悲一喜都是高潮；王宝强饰演的大嘴背着个破喇叭，一句“我也快没电了”外加笑中带泪的回眸让人看着可笑可悲；孙海英饰演的热病患者神经质会梦游，一举一动刻画得入木三分；蔡国庆一改奶油小生形象，两次“呸”显得市侩又招人厌；陶泽如演的老柱柱把懦弱逞强朴实的性格塑造得相当真实；还有好多人叫不上名字的演员，那个穿红袄袄一边哭一边扣扣子的胖婶，把喜糖放在妻子遗像前的黄鼠狼，甚至还要算上友情客串开火车的爷们姜文。若论表演，这部电影，该给所有人都满分。章子怡单凭最后读结婚证的那段就可以为她带来几个影后了，就像惠英红凭《心魔》里一分钟的表情变化挣扎就拿了金像影后一样。郭富城很难想象能做如此突破并完成得很好，连方言都说得不差。用力过猛是有点，但不碍整体。顾长卫说原版里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结局，王宝强的戏份被删了不少，他本该是个变魔术的，并对剧情的推动有巨大作用。也许蒋雯丽也有更多的戏份而不是偷次米骑次猪就离开了。还有那头花脸猪可能会发挥更大的作用。黄鼠狼这个角色也许能更深入的发掘。也许这所有的热病患者都曾经健康过，他们曾经的美好才更衬出今日的不堪。这样每个人删一点的结果就是叙事节奏缓慢但场景切换太频繁，蒙太奇太多，若观众不投入就很容易混乱。这些角色一个个离开后，电影的叙事被集中了，所以最后才将影片推入高潮。广电和商业票房真的很操蛋！写这篇影评的时候，网上放出了最爱港版的预告片。一些被剪掉的画面浮出水面，也算应了我的一些猜想。若港版真为150分钟原版，我愿意6月16日到香港看首映。但连《盗梦空间》都只有148分钟，影院又怎么能让一个文艺片范畴的影片占据一个影厅整整两个半小时呢？逃得过审查，逃不了商业化。只能说，我们很可能错过了2011年最好的一部国语电影。最后我要为左小祖咒为这部电影的音乐制作热情鼓掌，恰到好处不甜不咸还带有些许戏谑风味。请支持这部带着镣铐跳舞依然舞得不错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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